素描是繪畫的一種基礎性手段。所謂“基礎性手段”指的是兩個方面:
一方面指初學畫的時候那個大的繪畫基礎,要從畫素描開始,這是最基礎的東西。它從如何認識對象,以最單純的黑、白關系來處理對象,來聯(lián)系造型,所以它考慮的問題比較單純,沒有加上筆墨,沒有加上色彩,沒有這么多其它東西干擾,更容易對事物本質的黑白的建立這種關系來產生認識,可以解決結構,解決怎么樣去塑造空間。最重要的問題,它還是訓練人的繪畫感覺,就是感受事物的感覺、感受力和感覺力,現(xiàn)在人的感覺、空間的表達、節(jié)奏的理解和安排、擺布,它解決藝術最基礎的元素,解決這些問題。
今天介紹的這位繪畫大師,何家英,這些是他在素描繪畫中的一些心得和技巧。
何家英,1977年考入天津美術學院繪畫系學習中國畫,1980年畢業(yè)后留校任教。曾任第九、第十、第十一屆全國政協(xié)委員;現(xiàn)任中國美協(xié)副主席、中國藝術研究院博士生導師、當代工筆畫協(xié)會副會長、天津美術學院何家英工筆畫研究所所長、天津畫院名譽院長、天津美術館名譽館長。

第二個方面基礎性手段,指的是什么? 就是我們在創(chuàng)作的時候會搜集很多的素材,搜集素材特別方便的一個手段,就是利用素描的方式去搜集到形象和素材,它是你創(chuàng)作的一個基礎性手段,這是離不開的。今天的創(chuàng)作,我們很多人都用照片來替代,大家用照片替代必然是和你直接寫生有著很大的區(qū)別,因為照片本身缺少靈性,缺少你的直觀的對對象的感知度。因為我畫人的時候,畫的是一個活的人,是可變動的,有生機的,當你變成一個照片就變成一個固定模式,不可能由于你的眼睛而調節(jié),我們看真人的時候可以調,可以視而不見,可以挖掘得更深刻,什么東西,而且活的人給你的感受和一張照片不一樣,是可交流的,在我們捕捉這個人的時候,本身已經(jīng)是藝術的再創(chuàng)作,就是在我們一種單純的素材的搜集情況下,我們對對象有著更深刻的理解。你再進行藝術創(chuàng)作的時候,其實已經(jīng)容納了很多種觀點在里邊,雖然我們是在客觀地表達,但是在這種對客觀表達的同時加進了很多主觀的因素,加進了我們個人情感的感受在里邊,和你對一張照片時表現(xiàn)出來是不一樣的,這叫藝術。

因此,這種基礎性手段是不可以割舍和抹殺掉的,素描太重要了,可是我們今天對素描的認識,常常存在著一種偏差,存在著一種誤解。當我們提到素描的時候,它就誤解成課上的長期性的素描作業(yè),就是描了很多的色調,描了很多的黑白、明暗,畫得很深入,他管這個叫“素描”。比如我們畫一個速寫,畫得很快去表達一個人的時候把這個就叫做速寫,把素描和速寫單獨地分開了,其實速寫還是素描,素描是什么呢?素描只是說在黑白意義上的基礎性手段,講的是這個。至于你畫得快、畫得慢,畫長期還是短期都是形式上的問題,但是從整體上講都是素描,哪怕我們拿一種色彩或者兩種色彩來畫的東西,其實都是一種素描的問題,所以我們不要把素描太狹隘地理解,這樣的話,你往往給素描套上了一個明暗的代言詞,等于一提素描就是明暗的,這樣使我們對中國畫能不能運用素描,中國畫要不要素描的問題產生了很多的疑惑。

往往我們很多人說:“中國畫不需要學素描,學一學白描就行了。”我們分析一下,白描是什么? 白描是線,如果用毛筆勾的這個白描已經(jīng)不是基礎性手段了,已經(jīng)是在制作了。什么是素描,在畫這個白描之前起的稿子叫做素描,盡管沒有用明暗,但是從黑白意義講它也是一種造型,而且是很有感覺,那個是素描,當你拿毛筆往上一畫,那叫“定稿”,從毛筆一上去就已經(jīng)不再是素描了,是你在制作畫的一個過程,開始制作階段了,那已經(jīng)屬于工筆畫類的了。所以,你要這樣理解素描,中國畫也好,西洋畫也好,素描本身不應該分西畫、中國畫這樣來,好像只有西方才有素描,中國畫沒有素描,不是的,我們過去古人也是要打稿子的,特別是畫工筆畫的時候也是要打稿子的。所以我們有一句話叫“九朽一罷”,朽是什么?就是永垂不朽的朽,朽是木炭,用這種名詞代替動詞,就是我們用木炭打稿,反復地九朽,就是反復地修改,在這個過程中,這叫“素描”,古人也就說我們有“素描”。樸素的,單純的顏色,而且中國人翻譯的“素描”還用了一個描,就跟白描對應了,一個描常常會指線,線描,其實也不能這樣講,用“描”很不好,我們中國畫很講究“寫”,就是說素描其實是一種樸素的、感覺的基礎性造型手段。這樣看來,我們就不再分中國畫、西畫,也就是我們不再困惑中國畫要不要學素描,要學?必須要學。

有好的素描基礎的人,他常常會理解繪畫的本質語言,如果基礎不好的人恰恰要拋開素描,從另一個角度去找,因為這條路他走不通,他會露餡兒的,所以他會依賴照片,甚至拋開架上繪畫,只玩一些觀念。當然我們不排除有些玩觀念的人本身也是擁有很好的素描基礎,只不過就是藝術的觀念,這種認識差別太大了,他自己感覺到應該是那樣去走,但是這樣的人,就比沒有那樣基礎的人走得要好。因為素描不僅僅是一個技術性手段,素描還是一種審美的功能性的東西,就是審美的一種培養(yǎng),素描是對人的審美的一種培養(yǎng)。所以當你素描畫好了,人的整個審美水平他是有提升的,他在判斷事物的時候是不一樣的。所以我們今天很多人畫畫依賴于照相機,這是可悲的事情,還是應該回到他的繪畫本體上來,要有這種感覺才行。即便是我們同樣借鑒照片,運用照片來畫畫,也是要有好的素描手段的人,畫照片和沒有素描手段的人畫照片是不一樣的,都不一樣,感受不一樣。

他的探索找到了一種藝術與市場的最佳結合點,從而給人們以啟迪。努力開拓,不斷創(chuàng)新,兼融百家,自備一格。 潘天壽先生認為:中國的、西方的、日本的、印度的、現(xiàn)代的、古典工筆畫本來不宜太大,但他發(fā)現(xiàn)日本的浮世繪美人畫尺寸并不小,效果也不錯,卻陷入到要市場還是要藝術的兩難抉擇中,何家英的作品卻以其雅俗共賞、韻味綿長獲得了“雙贏”,或許他的探索找到了一種藝術與市場的最佳結合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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